一种境界
晨起,霜降后的风凉凉的,满大街的一地黄叶,昭告着秋风的萧瑟。 按余秋雨先生的自序释解,“新版”云云主要是对文化盗贼的一种特意的抵制和取笑,以使“文明和邪恶不可混淆,历史和法律不容侮弄。” 想来,连余秋雨先生这样的如日中天的中国当代文坛上的大家都作如是说,或曰疾恶如仇,用如椽之笔作匕首投掷状,于我们这些平平庸庸的平常人又能若何?按照余先生的文说,那苏东坡的文化突围在人生流放途中可能亦另当别论了。 然而,苏东坡在被恶贬以后,确实在苏州写出了《念奴娇赤壁怀古》和前、后《赤壁赋》那些脍炙人口的诗文,这位中国历史上的大文豪当时亦正踽踽地踱向知天命的年令。 思如斯,心头亦稍稍有些释怀,然而于静默中国学大师启功的影像偏又不合时宜地闪了出来,先生在对待文化盗贼的处理方式上与余先生相比是大相径庭的。 众所周知,启功先生是当代中国著名教育家、中国古代文学研究家、古典文献学家、语言文字学家、书画家、文物鉴定家、诗人……其在文坛上的名头不可谓不大。 我是启功先生的崇拜者,其内涵丰富的学术著作和精美绝伦的书画作品让人品之若饴,睹之神爽,仰之弥高。启功先生是一座山巍峨地立在那儿。 然而启功先生在谈及其书画之作的赝品时语调是舒缓的,而且从不和仿作者较真,称别人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谋生手段,有好事者将一副作品拿给先生让其指辩真伪以作抨击,而先生却言及其它不去正面作答,好事者于愕然中姗姗而退。 如是,这当是做大师的另一种境界了。 如此的联想,我的脑海里亦觉有些糊里糊涂。于我等,即使想模仿,又有几多能力能将先生的作品仿作出万分之一二? 想到刚读过不久的林清玄的散文《无关风月》的开头语:对压伤了的芦苇,不要折断;对点残了的蜡烛,不要吹灭。 想到林清玄《温一壶月光下酒》中的喝酒的哲学,这位散文大家将饮酒分作上中下三乘:一堆人吆五喝六杯盘狼籍为下乘;三五好友,一堆花生闲啜慢饮为中乘;一人独酌,举杯向月为上乘。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便是一种至臻的境界了。 世事维艰,生生不息生活着的常人又有几个能登上生存着的思辩者的巅峰?荣辱皆忘,处变不惊,与世无争,以一颗平常心待平常人,处平常事,清清爽爽地活着,多好。 然而,那种平常心的平常化境也是颇难觅得到的,大概须有坐禅的功夫才有可能。如常,偶尔会见到一两个醉酒者,其形态各异,有时亦会让观者忍俊不禁,由是想到俗语借酒浇愁类,其实,醉酒本来就是一种错误。用醉酒来消解思绪别愁,则是在用错误的方式错误的处罚自己。 但那世上醉酒者却比比皆是。 有一段流传甚广的对话,清华、北大和北师大的三个学生一起聊天,清华的一个学生说:清华培养了许多优秀人物,出了不少中央领导。北大的那个学生说:真了不起,我们北大没有出这么多领导,只出了一位杰出的图书管理员——毛泽东。北师大的同学跟着说:我们学校没有出这么杰出的图书管理员,只是出了这位管理员的老师。(查阅资料,毛泽东的老师当指北师大汉语言文学系黎锦熙教授。) 听者会否莞而一笑。不同的学府,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思维,话中的世俗性、功利性以及偏倚性却是显而易见的。共2页,当前第1页12 平平静静、平平淡淡、平凡而又庸常的生活就这样过着,浑沌的现世中,功利性在颐指气使,人失去的是太多的自我。 一堆人在磕瓜子。地上本没有壳,磕的人多了,也便全都是壳。 一群人在爬山。世上本没有目标,漫无目的的弯路走得多了,也便就设计出一个目标。 一拨人在购物。场间本没有选择,围拢的人多了,也便全都是挑三拣四者。 一伙人在论道。世上本没有道可道,冥想的人多了,也便使道所成为道。 然而人类的上帝是人类自己,造物主和救世主同存同住,沙滩上的物迹是被海潮抹掉的,人生的足迹是由时间冲走的,于人生,贵在认知自我,并从“小我”中淡出。生命无常,生存是个变数,生活着的一己何苦去计较什么子虚无有以及闲言碎语,管顾去走自己的路,过好每一天,以享受生活着的快乐和幸福…… 杂沓的思绪于纷乱中稍觉清晰。我翻开《山居笔记》的“乡关何处”篇,专注地读下去…… 共2页,当前第2页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