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无声惜娘泪
又是春天了,春天的小雨淅淅沥沥,一滴滴敲打在我的心头…… 那时,别人家一般时能吃上“净面勃勃”(就是纯玉米面的),我们家就连一半面一半野菜的“菜勃勃”都不够吃,母亲总是趁我们上学后吃墙上长出的灰菜。一次,几天没进粮食的母亲吃完园子里的葱叶后竟造成了胃穿孔,不得不手术。(这段文字我在小说《月儿弯弯》里有过较细的描写) 都说春雨贵如油,我可没那感觉。一则虽说春天点籽秋天收,可我家也只能收一半,二则是春雨不像夏天的雨水,来得快下得也快。真是“春雨润物细无声”,清一色干打垒的房子就怕水泡,一场春雨过后不是墙倒就是屋塌,别人家有男人,修得也快。我们家就只能靠母亲一个人,而且还有一个担心,就是邻居那个“光棍”和村里不安份的后生,于是只要墙没修好,晚上母亲的枕边就要放上菜刀,大姐那头也要放上叉子。后来知道,其实也只能是壮胆。 等我也能背上书包走在春风里时,对春天与春雨还是没有好感。因为虽然单产承包解决了吃饭的问题,但大小八个孩子都要念书还是让母亲在春天里发愁。记得,那时家里养了不少鸡,除了哪个孩子生病母亲是从不敢吃鸡蛋的,八分钱一个,母亲一攒就是一小筐。每年都能杀猪,却很少能像样的吃回肉。有一年,看我和老姐谗得不行,母亲发誓要养两头猪,想着留下一头给我们解谗。可还没长成,因姐姐上学的事不得已就提前杀了。杀猪那天我和老姐连课都没上好,半天时就跑回了家等着吃肉。不想有一头却杀出了“豆”,不能卖,当母亲决定卖那头没豆猪时,我却爬在蜕了毛的猪身上死活不让卖。印象中那一次母亲第一次打了我,我还记得母亲哭得很伤心。 后来。母亲对我们上学的事做了分工,大姐挣工资供五姐,二姐挣工资供哥哥,可我和老姐读书就出了空档,还得要母亲解决。所以就是单产承包了,我们的经济状况也没有太大的改变。母亲就开始养牛卖,但还是不够开销。有几年,一些小商贩到村子里收鸭绒、鹅绒,而且价格很高,母亲像是看到了希望。经常到村头、路边去捡,有时母亲会趟着齐腰深的水用自己制做的铁勾子去勾水里的绒毛。捡完了外边的才捡自家的。一次,也是一场春雨过后,放出了鸭、鹅,看到窝里诱人的绒毛,母亲勾了几次后就吃力地爬了进去。鸭窝很小加上雨水浸泡,还是塌了下来,母亲向外抽身体时,一颗钉在棚上的钉子在母亲后背划出了整整十几厘米的口子,送到医院,还是逢了十几针。现在有时掀起母亲的衣服看,就总有一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滋味。共2页,当前第1页12 “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的不幸与春天、春雨无关,却也与春天、春雨有缘。 昨天写了篇杂文发给了“红袖”,叫《追求、坚持、忍耐——玄奘的人生启示》。其实细细想来,母亲就是一本哲学——一本教会我们什么叫追求、坚持与忍耐的哲学。母亲平凡近于渺小,却以超常的坚忍撑起岁月为八个儿女遮风挡雨;母亲不识字也没有文化,却以超常思维解读着社会发展,把八个孩子从家门送进校门从农村送进城里;十八岁结婚的母亲不懂爱情,却敢把父亲临终的嘱托坚持到底以至尽善尽美。 如今,春风依旧,春雨绵绵。属于母亲的八孩子早已成人,甚至大多成了老百姓口中说的那种“人上人”,但在母亲面前,我们从没敢有过一次张扬,从不敢有一点放纵,更不敢轻言生活写给我们那个“累”字。 不应该这么说,但其实就是这么想(即使现在我也成了父亲),母亲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是让我接下去活得更好的希望。 “人生七十古来稀”,即使母亲健在,深夜的被子依然捂不住忐忑的心,不相信神灵却上千次的祈祷,愿母亲健康长寿。如果真能“割骨还父,割肉还母”,真愿回归母亲的血水,与母亲生生相依。 “七十岁有个家,八十岁有个妈”,想念母亲是我一生的主题,思念母亲是我一生的痛,母亲是我的旗帜,母亲是我永远的骄傲。 又是一夜春雨,清晨拿起电话,给在哥哥家的母亲声好。 共2页,当前第2页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