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之交
一直以来,家人都叫我要多交些朋友。诚然,朋友多了路好走,这是众所周知的道理。但交朋友真的是多多益善吗?恕我不能苟同。好朋友就好比好运气,可遇而不可求,如果为了某种目的而去交朋友,我总觉得有些过于牵强。 从此,我把满姑当成了我生命中的唯一的位朋友。既然是朋友,就得对对方信任,我是十分信任她的,我终于开口将我不愿上学的秘密告诉了她。满姑也安慰我道:那是骗人的。尽管如此,我还是将信将疑。大约过了一个星期,母亲就撤消了满姑“伴读”一职,满姑被“炒”的原因我至今不知,想必是母亲认为我有能力一个人去学校了。我战战兢兢地念完了一年级的第一学期,发现果然没有穿鼻孔的事。我对满姑更加敬重了。 到了二年级,我才敢大胆地跟班上的学生接触。由于学习成绩优秀,老师(他一个人上我们班所有的课)还提拔我当了学习委员。当时老师经常去我们家坐,我甚至怀疑我这个学习委员是通过家长的关系当上的。尽管如此,我仍旧卖力地干着我的本质工作,每天殷勤地抱本子,跟同学们的关系也还不错,由于我的懦弱和无能,同学们也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通常是我的作业写完后他们就集体抄。老师经常称赞说,我们班的成绩在我的带领下有了显著的提高,从此以后我就一直当学习委员班长,直到四年级时转到另外一所小学为止。在那段时间,我没有知心朋友,所有的同学跟我都不过是合作关系,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合作一向很愉快。 四年级转到镇上去读了,强中自有强中手,学习委员自然是轮不到我了。为此我兴奋了好长一段时间,当年满姑得知只消每天陪我读书而不用再放牛,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吧,在四年级期间,我总算叫到了一个真正称得上朋友的朋友,他叫小宇,其实他跟我就一个寨上的,两家相距不过两三分钟的路程,我们从一到三年级都是同学,也许是由于当时我有“公务”在身,所以一直没发现他的可爱。 我们每天一起去上学,下午一起回家,周末还一起到山上去放牛。当时打工风潮刚刚掀起,满姑不甘寂寞,毅然外出打工,好多人为她捏了一把汗,当时女孩子出去是要被人说闲话的,可满姑还是顶住了重重压力。时间会证明一切,满姑后来嫁到了我们隔壁的镇上。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生活很平静,也很幸福。而当年跟她一起长大的女孩子,大多都嫁到了农村,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自从满姑去打工后,家里对牛实行了轮番管理制,谁有空谁就放牛,到周末就“承包”给我。共3页,当前第1页123 我跟小宇算的上是形影不离,白天一起放牛,晚上一起做作业。好多时候,不是我在他家睡就是他在我家睡。我们常常在被窝里畅谈未来。他当时的理想是当科学家,而我是想开飞机。我们不是彼此唯一的朋友,但却是彼此唯一的知己。 我们做的印象最深刻的是就是结拜兄弟。我们总是担心对方回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或是有一天会关系破裂,所以特意从家里偷来一些香和纸,乘人不注意,悄悄地溜进村里的宗祠里结拜为永久的兄弟。遗憾的是当时年岁尚轻,不记得说“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头月死。”之类的话。 一直到小学毕业,我们的关系都保持得很好,从没有闹翻过。甚至连拌嘴都杜绝。我们的很多想法出奇的一致。到了初中,我们分在不同的班,每天接触不同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渐渐的没有了以前那种亲密感,从心理学上说,这是一种正常的疏离。周末,我们照例一起回家。 初二又分了一次班,遗憾的是我们又没能在一班。 就在那一年,我接识了我生命中的第三位朋友,他叫小谢,当时我跟他都特别矮,老师安排我们坐了第一桌。他成绩比较差,我算中上,起初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并不全是成绩的原因。他比较好动,箱子里有一副自制的双节棍。下午吃过晚饭后,别人都去教室里搞学习,只有他留在宿舍练双节棍。 我们算得上是日久生情,他身上有一大优点,就是正义感特强,从不斤斤计较。这跟我的性格很相容。有一次学校搞绿化,每个学生都得交一定数量的树苗,那种树苗我们那里比较少,他却说他们那里满山都是。最后他主动邀请我到他们家去玩,顺便也可以搞到些树苗。那个周末,我跟他满山遍野的逛,果然找到了好多树苗。 从那以后,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交流学习心得。我发现他成绩不好其实是太懒的缘故,人是特别聪明的。除了双节棍耍得好,字也写的特好,班上办墙报或是出什么告示,几乎全是他掌笔。 后来他做出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决定:留级。目的当然是为了学习。这在当时认为早毕业早脱离苦海的大多数同学看来,是不可思议的。我始终了解他,并且全力的支持他。后来中考,我没能如愿以偿的重点高中,家人怂恿我去补习一年再考,我毅然回绝了。 第二年中考,听说他也没能考上。令我吃惊的是,他又复读了。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成功了,终于考上了重点高中。一晃我们又有好几年没联系了,最近的一次见到他是在三年前,那是寒假的时候,我刚从学校回家,由于没能赶上到镇上的汽车,不得不在县城逗留一夜,那天晚上我出去逛街,偶然在一家旧书店里见到了他。喜出望外,但阔别几年的我们显然没有初中时候那般亲热了。他一个劲地邀我去他们学校玩,就像当年邀我去他家一样。只可惜他天我恰好有事要办,没去成。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面,连电话联系都没有。后来听一个朋友说,他考上了外省的一所重点大学。我由衷地祝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