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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条叫“桂河”的历史河流中漫步

匿名 2024-03-09 14:16:15 303 下载本文
    在一条叫“桂河”的历史河流中漫步

    桂河是泰国西部的一条河流。这条河流程有多长,源于何地,终于那里,我因手头上没有这方面的资料而无从知晓。我想,如果我去问导游,他也不一定能给予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但我知道,如果我花点心思,去找一下相关的资料,我是完全能够找到答案的。

    但我没有去查找,因为我不是个地理学的爱好者。我不想去研究桂河表面存在的属于地理范畴的那些东西。因为我知道,对于我而言,对于桂河,我只要知道它上面那座大桥,只要知道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中叶那里曾发生过的一些故事就尽够了。

    桂河,从某种意义而言,和我国的南京相似。因为,人们只要一想起南京,就会想到那场惨绝人宇的大屠杀,想起那死难的30万个无辜的生命。南京是我们炎黄子孙胸口永远的痛。桂河也然。它是许多东南亚人民和一些西方人心中永远的痛。南京和桂河,从两个不同的地域,共同记录了同一个恶魔(日本军国主义)的罪行,记录了同一场战争。现在,它们的存在,已不单单是一个城市和一条河流。因为,历史赋予它们超越了狭隘的地域、民族的意义,它们是属于整个人类的。

    我最早对桂河的认识,并不是来自于学生时代历只或者是地理的课本,而是始于一个美国人。一个叫戴维 利恩的电影导影。他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拍摄了一部煌洋大作,——《桂河大桥》。

    在我未到泰国前,我对桂河所有的认识,就局限于这部电影。我记得当时看得是一盒录像带。提供者是我的朋友珂。她的父亲是当时县广播电视局的一个干事,专门负责保管影像制片。《桂河大桥》是我年轻时接触最早的美国“大片”。时间是在九十年代初的那一个冬天。我记得那一年的冬天特冷,我和珂就坐在我那张“两头斗”(床)上,用被捂住脚,一起看这个片子。三个多小时的漫长,让珂无法承受,最后,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沉入了睡乡,那时,我们刚坠落情网,那时我们年轻,初涉情海,对情理解很浅,我那时一直认为,珂最后肯定会是我的“爱人”,但最后,我们却分道扬镳了。珂成了别人的妻子。那部《桂河大桥》很长,但我还是被其故事和电影颇具震撼力的画面深深吸引住了。那条充满血腥,暴力,但不失清丽的桂河从此就缓缓流入我的记忆。

    游桂河是这次泰新马之旅泰国站中最后的一站。那一天,我们从芭堤雅坐大巴车前往桂河。到达桂河已是一个细雨绵绵的黄昏。导游阿峰是个有着意大利血统的泰国人,皮肤棕色,说起中文很生硬,给人的感觉就象是扔硬币一样,直来直去。在去桂河的途中,他向我们简单地介绍了桂河的历史,以及电影《桂河大桥》,他讲述的语调平直,职业,没有丝毫的情感色彩。我肯定,阿峰对桂河的了解也仅仅只是导游词中的,他对桂河的认识和我们一样也是肤浅的。

    当大巴车在穿过城市时,我在大街上看到许多的西方人。阿峰说,这些西方人是来看他们长眠于此的先人的,这里有他们的爷爷,外公,父亲,伯伯,叔叔们。好象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他刚介绍完,我们就经过一块墓地。据说,这块墓地安葬着7000多西方人。透过车窗望去,那块墓地被葱绿包裹着,7000多人的墓地如同一块硕大的绿草坪。一些西方人,男男女女,手捧鲜花徜徉其间,他们全然不顾雨水把自己的头发衣服淋湿。我想,她(他)们的心里此时此刻肯定也是潮湿的,他们的心情一定和这雨水一样缠绵。他们希望这些雨水能流经自己的心灵,然而再淌落到地上,渗透到大地的内心,把自己的思念和哀痛传递给自己的亲人吧。

    从大巴车上下来到桂河要经过一个类似于我国义乌小商品市场的一个玉器市场,当然,这个市场和义乌商贸城无法相提并论。这里有各式各样的玉器,价格惊人的便宜。几十元的人民币你可以买下一大堆看上去颇为精致的玉器:玉手镯,玉坠,和一些花式各异的玉的工艺品。当然,这样的玉器是绝对的赝品。当大伙儿一窝蜂一样飞进这个市场时,我穿过嘈杂的小街,一个人静静地来到了桂河,走近了桂河大桥。共2页,当前第1页12

    黄昏中的桂河是沉静的。雨中的桂河大桥是湿濡濡的,但这些并不妨碍我走近这条历史的河流,走近这座黝黑的铁桥。记忆中的桂河是充满炮火的,是惊天动地的,而现实中的桂河却是宁静的,河流平缓清澈,河两岸高大茂密的树木,倒映在平静如镜的河面上,折射出了一种恬然的宁静之美。记得我刚到泰国那天,在飞机的报纸上看到了一则以色列向利巴嫩开战的消息。尽管,我们这个地球上已经没有大的,比如二战那样大的战争,但在世界的局部,还不时地爆发着战争,还不是地回响着枪炮声和恐怖的爆炸声。我们的地球,我们的人类,包括我们的心灵是多么需要这种恬然的宁静呀。

    我用数码相机摄下了一些画面:流水。树木。沿岸傍水而筑的竹木建筑物。当然还有那座气势宏伟的桂河大桥。还有那条被誉为“死亡之路”和狭窄的铁路。

    细雨中,我缓缓地走上了桂河大桥。这座大桥已经不是昔日那座大桥了,那座大桥早在二战中被盟军炸毁了。我走在大桥中的铁道上,这座铁路一点也不起眼,破旧不堪,但这条毫不起眼的铁路在二战期间却有着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这条铁路直达缅甸,是日军在东南亚战争中的交通大动脉。是日军的生命线,是日军强征10万东南亚劳工和盟军战俘修筑而成的。为了这一条铁路,无数泰国人,马来西亚人,菲律宾人,缅甸人,越南人还有英国人,美国人,法国人,惨死在日本人的剌刀下。在就一条铁路的枕木下,垫着无数个无辜的生命。《桂河大桥》中,盟军不惜一切代价要炸毁这座桂河大桥,就等于卡断了日军的咽喉。因为,日军失去了桂河大桥,就寸步难行了。


    在桂河大桥上,有许多人在寻找最佳的位置拍照。我站在大桥的一个突出的铁栏台上,静静地俯瞰着整条桂河。在天际远处,在桂河的上游,有闪电金蛇一样狂舞,那里乌云密布,而在不知不觉间,桂河的流水也开始变得混浊了,渐渐变得翻滚湍急了。而我们头顶上的雨也稠密起来了。

    在大桥的那一端,导游阿峰在呼喊我。我们还要坐30分钟的大巴车赶到桂河的下游,参加在泰国的最后一个游玩项目:夜游桂河。

    当我在走下桂河大桥的时候,我再一次回望了一眼雨雾中的大桥。桂河大桥,我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来看你呢?

    在大巴车上,望着渐渐模糊了的景色,望着浓浓的雨意,我对夜游桂河充满怅然。如果今夜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那该有多好呀。如果我能看到月光下流金流银的桂河,看到月光下迷人的桂河那该有多好啊。

    我们是在桂河拖船上用餐的。晚餐是地道的泰国味。有些不合口味。我们的拖船被一只小火轮牵着往桂河的上游走。我草草地用过晚餐就走到船沿,看着小火轮冒浓烟在突突地艰难地溯流而行。望着那只小火轮,我忽然想起了以前家里那只老迈的牛。桂河在这里变得有些宽阔,有不少和我们一样的拖轮在上下。上面清一色地坐着和我们一样的黄皮肤黑眼睛的人。夜色浓了,拖轮上的灯次第亮了,是简陋的彩灯,五光十色。中间有一个旋转的彩球。有人开始唱起了卡拉OK,周杰伦的《三节棍》董安格的《一世情缘》。。。。。。不唱歌的人拉起队伍合着音乐的节奏开始跳舞。许多平日里严谨不苛言笑的人在这一刻,在这块异乡的河流上都开始“放纵自己”。

    此时此刻,历史的桂河在这里是充满欢乐的,是属于歌声和音乐的,这里没有了战争,没有了痛苦,没有了仇恨。

    惟有我,依旧独自一个人站在船沿,看着夜色中的黑水。在这一刻,我感到自己是多么地不合时宜,在这一群欢乐的人群中,我是孤独的。

    站在这条船上,站在这条浊浪翻滚的桂河上,我突然开始想念起我的妻子,我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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