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拾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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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国庆，带儿子去日照看海，无锡下着大雨，我们潦草成行。 出行前，对于天气状况，对于行囊行程，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揣揣不安，无论如何，答应了孩子的事哪怕下铁也要去达成，预设的东西一旦成了渴望，不去努力生成，回忆中又会多了坑洼一隅，后悔是无济于事的，死心塌地地作了最坏的打算，去看看别样的海吧。 却不曾想，启程于滂沱雨中，戏耍在灿烂光下。车抵日照，下午两点，导游说正是退潮的好时候，可以去赶海了。兴奋，无以言说。 光着脚丫子踩上沙滩，细腻光滑得很，一路走着，似在做着足底按摩，惬意无比。抬眼望去，绿蓝绿蓝的海水铺展得自然豪放，偶尔有海鸥在海面轻盈舞蹈。这就是海啊。我告诉我家小子。小子大叫：大海，我来了。冲着他裸露着的心境，绽开了的笑颜，不由又想起朋友的话来，男孩子应该去看看海，以养心胸。于是，心中默念：此行值了。 孩子是眼馋的，看沙滩上的不少人都举着瓶瓶罐罐赏玩着其中的蟹贝，便吵着也要去抓。此时，我才留意到沙滩上的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佝偻着身子，在一浪浪涌上的海水中探寻着什么。原来如此。走，我们也踏浪搜寻去。我招呼着小子。 海风很浅，浪层层叠叠的，不大，我弓着背，睁大了眼，努力探求着大海的馈赠，心情一如孩子样，随着那起伏的浪头揪得紧紧的。啊，浪头上来了，近了，近了，要有好东西送上来了，快准备好。真的，那里有个小东西在动，是个背着壳的寄居蟹啊，眼疾手快，一伸手，哈，有了。看，那个浅黄色淡淡透明的小东西，是个小螃蟹啊，抓。唉，那小家伙“吱溜”一下就钻到沙里去了……一个个浪头渐渐退去，心情也随之落下，盼望着盼望着，又一浪升腾而来。 我家那小子见着个活物就怯怯的大叫妈妈。一开始，他还跟在我身后，俨然一监工似的督促着我要动作敏捷。后来，见我也不“长进”兜不到什么好东西，便扭头跟小朋友一起玩沙子去了，看他乐颠颠的样子，足以刷尽我满身心的疲惫。 对着海深呼吸，酣畅，我仿佛也能听到海的呼吸，那浪便是海灵与命的交迭。 沿着沙滩一路走去，想起导游说过，日照的沙滩是最细腻的。大概是吧，我一般不会去作个评价比较，一比之下，就会全然没了心境，各处自有各处不同的姿态袒露于人，只要过程乐达，何必去究个“最”字让自己生了个失落之心呢。如今，我正躺在日照海的怀里，每个细胞都充盈着欢乐。 第二天一早，乘船出海。跟小子一起站在船头，吹着入秋的海风，身子瑟缩着，但还是不忍离去。我问小子冷吗？他郑重地点头，冷。我再问，高兴吗？他郑重地一点再点头，高兴。于是，两人傻傻地大笑，再叫：大海，我们来啦。没人听到我们的声音，我告诉小子，我们的声音太动听了，被大海吃了去了。他诧异地盯着我，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我就只冲着他笑，他也笑了，笑得很夸张，这就是全部的答案。小子，你明白吗？大海用他博大的胸怀吞掉了我们所有的烦恼，男子汉都应该这样。 游艇在海面飞驰，激起层层浪花，船尾拖了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小子被这壮观的景象迷住了，一个劲地尖叫。以至于回家后的几天，逢人便吹牛：那浪好大，溅得我满脸都是。 回程途中，因为小子赶海的战利品被他无意中放进了淡水而过早地死亡丢弃，所以一个劲地不满意，埋怨着我没早提醒他不能在瓶子里灌上自来水，唠叨着要问同行的小朋友讨几只螃蟹回家炫耀。可没料到的是，那小朋友的一大袋子小螃蟹在半路上也夭折了，散发出阵阵海腥味，我告诉小子，这是海的味道，不准扮恶心。于是，他大吵着说那螃蟹他还要带回家。我没辙了，开始胡诹，那已经不是螃蟹了。小子问，那是什么？我说，那是尸体。啊，尸体？小子顿然无话。同行几人，全体笑倒。 再一次夜色初上时，我们回到了无锡，又要遁入新的生活轮回，周而复始的烦杂中，记忆中的那片海定然会不断攀附于心，慰藉我干涸的生命。 ※本文作者：一缕浮尘※ |
